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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如此深愛我們的兒女,他們愛我們嗎?  文/龍建剛  我們這代人正在經受獨生子女時代帶來的傷害。  2016年10月4日晚九點,國慶長假第四天,廣州一所著名大學任教的老友在電話中泣不成聲,斷斷續續講了很久才弄清事情的原委:  我們如此深愛我們的兒女,他們愛我們嗎?  10月1日清早,他們夫婦倆乘高鐵前往南京,看望在南京大學中文系就讀的女兒。行前為女兒準備了很多她愛吃的零食,比如蛋撻、酸奶什么的,打算給女兒一個意外的驚喜。  沒想到見面之后卻碰了一鼻子灰,女兒不僅沒有一點驚喜,反而滿肚子怨氣,責怪父母為什么不經她同意就去南京,對她極不尊重。  媽媽說我們想念寶貝女兒了,可女兒說天天微信,還有什么好想的,你們的感情也太泛濫了。爸爸說媽媽第一次到南京,叫女兒陪去轉轉,女兒回答說和同學約好了,要去蘇州玩,讓爸爸媽媽自己玩,然后就匆忙而去……  夫婦倆在南京轉了一天,越想越不是滋味,索性高鐵返回廣州。老友在電話中問我:龍兄,你說我錯在哪里?我不知怎么回答……  我今天從太原趕回佛山,原本想和老家來的老同學見面,也盡地主之宜,沒想到情況也幾乎一樣:他們女兒今年九月剛剛考到廣州一所大學就讀,國慶專程來廣州陪她。可女兒并不領情,只顧玩手機,想去宿舍看看,也不得進去。  問其為何如此冷漠,女兒說一是有代溝,二是爸爸總是批評她。見話不投機,老友裝著想回去,沒想到女兒卻變得興奮,馬上進攜程網幫他訂了回家的火車票……  老友說:現在的孩子和我們這代人不同了,當年我們讀書,有家人來探望是多么的高興啊。他流淚,我也流淚……  汪峰在《存在》中唱的,以前我似懂非懂,今晚完全懂了:  多少人愛著卻好似分離  多少人笑著卻滿含淚滴  誰知道我們該去向何處  誰明白生命已變為何物  是否找個借口繼續茍活  或是展翅高飛保持憤怒  我該如何存在……  幾年前我去哈佛大學做學術交流,發現費正清研究中心有學者在研究一個課題:如何與未來中國打交道?  我問為什么要研究這個問題,美國學者回答說:  30年后,人類歷史將迎來一個由獨生子女組成的國家,這個國家不是小國而是大國,他們將如何與世界相處?這是福音還是災難?美國學者必須為世界研究預案。  我現在明白了美國人的遠見……  我發了一條微信,沒想到一石激起千層浪,很多朋友紛紛議論和全文轉發,閱讀量高達20多萬人,有1500多條評論。  一位佛山母親從美國發來的短信特別讓我感動。她這樣寫到:  龍老師好!幾個佛山朋友都在轉發你的那條關于獨生子女的微信,我一邊讀一邊流淚。你兩個朋友的經歷我感同身受,只是悶在心里從來不說出來。說實話,我憋得很苦,今天索性說出來。  我是一位單親母親,38歲那年就獨自帶著8歲的女兒生活,不說含辛茹苦,也歷經了很多女人沒有經歷過的酸楚。為了讓女兒不受父親出走的影響,我以全部的母愛來呵護她成長。  女兒從佛山九小到佛山一中,成績都非常優秀,是標準的學霸。高考以佛山前5名的成績考入清華大學核物理專業,畢業后又考入美國芝加哥大學,博士畢業后在美國從事研究工作。  我女婿也是上海學霸,年紀不大,就已經是芝加哥大學的教授了。他們有一個四歲的兒子,上海的爺爺奶奶在美國照顧了兩年,今年6月回上海去了。一個主要原因是我女兒和他們處得不好,經常吵架。曾經擔任上海廳級干部的爺爺一怒之下帶奶奶回去了,還說再也不來美國受罪了。  無奈之下,女兒、女婿多次給我電話求援,讓我去芝加哥幫他們帶孩子。我退休后單位返聘,有一份不錯的收入,心情也很好。考慮到女兒的處境,我最后下定決心到了美國。但在這里的每一天都很難過,人生地不熟倒是其次,主要是女兒、女婿幾乎很少和我交流。  他們早出晚歸,回家只想睡覺,周末也是在家睡覺,只有我一個人忙碌。好像我做什么都是應該的。到了假期,他們帶上孩子出去度假,讓我一個人留在家里。我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?到底是美國改變了他們?還是獨生子女都是這個德性?  我女兒、女婿的收入不錯,還經常給非洲窮人捐錢。我幾次提醒他們說:舅舅、姨媽家在湖南農村,生活艱苦,你們給非洲黑人捐錢,是否也可慮資助這些親人一點?女兒女婿的回答讓我震驚:非洲窮人更需要幫助。幫自己的親戚不是慈善,沒有意義……  我真不明白女兒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:無情無義,冷漠得不可理喻!是我的家庭教育失敗了嗎?如果說是我文化不高,不會教育子女,那么女兒的公公、婆婆,一個是政府官員、一個是同濟大學教授,怎么他們的兒子也是如此?  國慶那天,我親家在電話中說:你辛苦了,我們都被獨生子女害了。我們讓他們自己請保姆,你回來過你自己的日子,別理他們了……  親家的話有道理,但我于心不忍。  那年高考,我在佛山一中校園外面悄悄守候三天,一心祈禱女兒考試順利;收到清華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那個晚上,女兒摟著我淚流滿面地說:媽媽,這些年您太辛苦了。我以后有出息、有能力一定要好好報答您的……  那時我是多么的開心,我覺得所有的付出都非常值得。女兒的話,讓我覺得這個世界沒有黑夜……可是,當女兒已經有了出息的今天,我的內心卻歷經從未有過的傷痛。她是否還記得她說過的話?是否記得媽媽為她所做出的一切?  我如此深愛我的女兒,她愛我嗎?  讀完這位母親的信,我堅信一點:這不僅是一位母親的追問,而是一代中國人的糾結。  而這樣追問和糾結,都需要兩代中國人來回答。 經典語錄:深愛是胸口有雷霆萬鈞,唇齒之間只有云淡風輕 表達深愛的句子 一位父親給兒女的人生忠告分頁:123

沒有體會過貧窮,怎么能拿得起富有?  文/莫秋言  在我的腦海中,始終閃爍著少年時的畫面。大雨浸濕胡同的屋檐,漫過褲管,三兩輛手推人力三輪車奮力地踩踏,駛過城市的中心,向犄角邁進。大大小小的家具物件,被雨布胡亂地覆蓋,用麻繩裹緊,朝著城市的邊緣地帶奔去。  父親騎著那輛鳳凰牌自行車,載著后座撐傘的母親,我騎著那輛屬于自己的小型車子,在后面奮力地直追,任雨水在車輪的擋泥板下跳躍。然后是一邊蹬車,一邊目光逡巡,生怕車隊掉隊,又害怕舊物的遺失。  然后,每一次換一處房子,按照母親的想法,都要點燃一串鞭炮,在火花與爆鳴聲中,驅除新家的晦氣,似是不可缺少的儀式。  那些年,家搬了無數次,從城南到城北,再到更加偏遠閉塞的區域。原因很簡單,日漸抬升的月租與微博的家庭收入之間的矛盾。  或許你該問,搬家如此頻繁,你們累嗎?答案是肯定的。累,但是這個世界上,從來都沒有無故的施舍,也沒有等待的幸福。在環境改變之前,你要取舍好自己未來的路。  比如,每月一百元的租金,隨著物價的攀升,硬生生地漲到了一百二十元,一個月你可以勒緊褲腰帶,兩個月你可以忍氣吞聲,但是長年累月的更迭,便是額外不小的開支。  我時常有這樣一種感覺,在新家屁股沒有還焐熱,剛剛對陌生的環境產生好感,努力不排斥,便收到房東傳來的“噩耗”,從某某月份開始,我們要增租,你們好好考慮,若接受,那么合作愉快;若不接受,那么請另辟新地。  礙于情面,你不能說是口袋里寒磣,接受不起那突如其來增加的生活成本。還必須笑意盈盈地,邀請房東到自家里屋坐會,泡上一壺不是貴賓蒞臨,不舍得拿出的茶水;透過茶葉的濃香,然后感恩戴德般地奉承。  盡管你有一百個不情愿,也都應聲附和著:“對對對,您瞧現在物價高得嚇人,這房租實在該長,該長……”你不必鄙夷這其中的虛偽,也不必以為電影中類似情節台詞的夸張,因為這便是現實,是一些階層生活的特質。命運不會因為你的貧窮和虛弱,而選擇對你的不騷擾。  房東走后,一家人隨即召開了緊急的家庭會議。你可以將每月柴米油鹽的生活成本壓縮到最低,甚至連從前60W的白熾燈泡,都要下意識地換成25W,而且保持著隨手關燈的習慣。等到考慮再三,節儉一切生活成本,尚且無力支撐即將加碼的房租之時,便只能一家人一致舉手表決——搬家!此時每一位家庭成員的契合度是不約而同的,這也是于貧窮中滋生的默契。  然后是你灰頭土腦地找到房東,為了面子上過得去,事先找好一些可靠的理由,與其作最后的溝通與決算。這些理由可能很多,比如,某某親戚家有閑置的房子,光線好,交通位置便利,并且還是通透的套間。你還可以說,經過多年的努力打拼,終于積攢了買房的錢,已經于某某處購置了一套簡單的居室,從此告別租房的生涯。此時,房東會寒暄恭喜,你會表示感謝,這些時間為其增添的麻煩。我把這些認為是假意的虛偽,與本質無關,為了生存,每個人都不得不戴著一副外表風光,內里冰涼剔透的面具。  找房子是件復雜且又賣力的工程。你要提前托人問詢,要走街串巷的看張貼的公告欄,遇到合適的還要與人討論價錢。諸如水費,電費等一系列生活成本,是否在你能夠接受的范疇內。既不想位置太偏,又不能接受高價的房租,綜合起來,只有契合你大部分選擇要素的,才是與你相宜相襯的“窩”。  過了許多年居無定所的日子,對于穩定的生活便特別的渴望。經過多年搬家的磨練,我會告訴自己,即便沒有落腳的地點,生活總要繼續,太陽照常升起,大街上總有車來車往,各行其是,陽光也總不吝嗇地照亮每一寸土地,照進回憶。正如齊秦在歌中唱的那樣——星星是窮人的鉆石。  有時候,你會感覺自己很窮很糟糕,窮得無以為繼,糟得一團亂麻;但是窮有窮著的活法,能夠窮出精彩也是一種境界。世界上沒有多少人,是真正含著金湯匙降臨的,即便在你身邊,有的人在物質上值得你去羨慕,但只有羨慕就好了,不必過度的攀比。你要相信因果,含著金湯匙是需要理由,需要有人為其創造條件。你不必活在別人的夢境里,你要去思量,為何同一片藍天下,自己一直掙扎在窮困里。你可以看一看,人家的祖輩高宗是如何為改變生存狀態奮不顧身的。如此想想,或許你該得到些許安慰。所以,你不必因為自己暫時的捉襟見肘而背離了初衷,更不必要為短暫的堅持未能望見成果而放棄了奔跑。  不只你在貧窮中長大,貧窮從來都是一個數字龐大的群體。如果你的今天依舊在貧窮的路上徘徊,說明你的努力還差那么一點點,你的人生盛宴還差一些些火候,或許你所想要的精致生活,正在向你接近的路上。  每一個人生在呱呱墜地之時,都猶如一張通透的白紙,你所能夠看得見的顏色,都是經過后天渲染添加的顏料,藍色是憂郁,綠色是信念,紅色是喜悅,黑色是恐懼……你生命中的色彩大多都是自己的選擇,出自于自己心靈的杰作。不同的是,有的人善于為自己著色,并且總能夠光鮮亮麗;而有的人用錯了生命的顏料,因而總顯得昏暗無光。  20歲,你不成功,那是自然而然之事;30歲,你不成功,或許正在奔波在走向成功的路上;40歲,你不成功,可能是還未達到質變的積累;到了50歲,還未成功,這時你才需要斟酌思考,調整方向,繼續前行。60歲,你不成功,也別灰心,也別懊惱,只要你的今天比昨天過得好,只要你的努力自己看得到,便是成功的征兆。  要知道,在這個世界上,不只你在貧窮中長大;但是,沒傘的孩子,就更要努力奔跑。(摘自《愿你的青春永不散場》) 什么是貧窮?什么是責任?我憑什么不奮斗? 貧窮不可怕,貧窮的思維才最可怕 當一個貧窮的人走進大學分頁:123

亦舒:到處睡的男人  眉眉答應表妹借出公寓的時候,再三叮囑:不準開性派對,不準打爛東西,不準弄臟地毯。  表妹陪著笑說:“表姐太小覷我了。”  再苛刻的條件,也速速應允,為求達到目的,這是人的天性,但往往在到手之后,又把一切諾言丟在腦後,并且一點也不慚愧。  眉眉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。  正等于每個男人在求婚的時候,都答應讓愛妻過幸福生活,那是一定的。  眉眉離開家,是出差到亞姆斯特丹,公司總部在荷蘭,眉眉代表遠東最大的代理商。  該處天氣非常冷,男士非常熱情,兩者皆使眉眉吃不消,大學畢業之后,她對旅行心痛極惡,每次步下長途飛機她都覺得老了十年,酒店的暖氣太干燥,當地食物不合腸胃,同時,家中的音響設備也不能隨身攜帶。  歸途中她充滿希望二小時一小時地倒數,盼望回到家中,在自己的床上,好好睡它整整十個小時。  好不容易拎著行李捱到家里,一開門,眉眉呆在當地。  說好的,表妹必需在她回來之前一天撤退,并且把公寓收拾干凈。  眉眉沒有預料表妹會做得到潔凈部份,但,最低限度,人應該已經離開。  但沒有。  她躺在沙發上,好夢正甜。  眉眉看看鐘數,已是下午一時三十分。這人昨夜莫非去了做賊。  她嘆口氣,悔不當初是沒有用的,幸虧這惡客不是睡在房中,至少把床留給主人,還算有點良心。走到廚房,眉眉看到杯子一疊書堆在那里,也不生氣,打開櫥柜,取出紙杯,泡了杯普洱喝。  她太息一聲,脫了外套,打算洗一個熱水澡,上床會周公。  明天便是農歷年三十夜,眉眉略有感觸,女傭早就放假去也,三餐只得到酒店的咖啡廳去解決。  她推開房門,大吃一驚。  床上躺著一個人。  男人。  眉眉的忍耐力到了極限,沖破沸點,大喝一聲,響若春雷:“起來!”  那年輕的男子和衣躍起,兩眼還未完全睜得開來,看見床頭站著一個叉著腰板著險的女子,不由得問:“你是誰?”  “他媽的,”眉眉罵:“你問我,我是誰?”  那年輕男子完全不明所以然,只知無故捱罵,不由得沒好氣起來,“我真不知道你是什么人,而且,有話好說,不必動粗。”  “好,”眉眉說:“好,闖入我家侮辱我,我這就報警。”  她才取過床頭的電話,表妹已經跑進來,“什么事,什么事。”  眉眉瞪著她,“問你自己!”  表妹鑒毛辨色,知道得罪了表姐,連忙解釋哄撮:“這完全是誤會——”  “我不管,我不要聽,你叫他馬上走。”  那男子已經穿上外套,向大門走去,表妹急急迫在他身后。  眉眉把床上被褥一股腦兒扯下,踢到一角。  表妹送走男友,回來看見,不禁說:“人家又不是麻瘋病人,不過和衣憩了一會兒,你這是何苦呢。”  眉眉指著表妹,“你,你也給我滾。”  “我不滾,我還得將功贖罪。”  表妹說得出做得到,連忙取出新床單替眉眉換上,又替她放洗澡水,然后駐在廚房洗杯碟。  眉眉氣難下意難平,一點睡意都沒有,在房中踏步。  表妹說:“我們不過借你的地方開會,那位還是我的營業經理,并不是壞人,你看我們之間并無曖昧,大家分頭休息,我知道你有潔癖——”  眉眉打斷她,“我累了,你請回吧。”  “表姐。”  眉眉已過去拉開大門。  表妹知道她脾氣,再說下去姐妹之情怕都要報銷,只得離去。  在門口她再說聲“對不起”。  眉眉大力拍上門。  開會為什么不在公司開?  大把酒店可以租房間用,何必跑到人家閨房來。  表妹固然太不自重,那個男人也恁地無賴,胡亂在別人家中就睡起來,可惡。  眉眉捧看一杯茶,喝了整個下午,終于坐在沙發上盹著。  每次下飛機都時空大兜亂,需要三兩天休息。  過了一個頂冷清的年初一,初二那日,舊同學玲玲來叫,眉眉也就出去赴約。  玲玲嫁得很好,家里富麗堂皇,把過年當一件大事來做,一株紅艷艷的桃花插在古董瓶子里,擺在大門入口,客廳里另置各式年花。  眉眉心想,這已是普通人家一個月的糧了。  眉眉同老傭人熟,一進門便說要吃上海炒年糕,玲玲笑著迎出來,“你們這些獨身客,平時風流快活,過年可真折墮,來,我同你介紹,這是我表哥姜禮和,同是天涯淪落人。”  眉眉并不期望有單身男客,已是意外,等看清那姜禮和的面孔,更是大吃一驚。  是那人。  是那倒處睡覺的男人。  姜先生也不致于忘記兩天之前發生的事,呆在那要不動。  這一對年輕男女全沒想到事情有這么湊巧。  而富泰的玲玲天真地沾沾自喜,以為他們相見恨晚,過電如雷殛。  誰知眉眉回過神來,把女主人拉下一旁說:“我胃氣痛,立刻要走。”  玲玲詫異,“我這里有藥,你一定是餓了,我讓傭人馬上弄吃的出來。”  玲玲把她按在沙發里。  茶幾上恰恰放著一盤水仙,幽香撲鼻,鎮靜了眉眉的神經,況且她肚子也真的十分餓,不想無謂犧牲,于是便坐著不動。  她不與小姜說話,小姜便順手揀起書報細看,他本來心中忐忑,怕對方當場說出不愉快經驗,稍后發覺眉眉神色莊重,倒是放下心來。  備好食物,玲玲來喚眉眉入席。  眉眉見是白粥與數碟精致小菜,胃口大開。  玲玲陪她坐著,一邊問:“你看我這表兄如何?”  眉眉立刻皺上眉頭。  玲玲悄悄說:“怎么,不合你意?人家一表人才,又有高尚職業,先做一個朋友再說。”  眉眉感激她的好意,守口如瓶,只是搖頭,飽餐一頓,即時告辭。  玲玲問:“你要到什么地方去?”  “我約了人玩橋牌。”  玲玲惱,“年初二,鬼同你玩橋牌。”  眉眉一邊擦嘴一邊說:“可不就是洋鬼子,人家才不過中國年。”  一干開溜。  玲玲只得放她走,回來向表哥:“這是怎么一回事?”  姜小生如何答得出來,這位眉目清秀的小姐肯定惱了他,一點辦法都沒有。  他無奈兼無聊的打個呵欠。  玲玲問:“要不要眠一眠?”  姜禮和吃過虧學了乖,把手亂搖,“不不不,我也告辭了。”  玲玲只覺得今日兩個客人都神經病兮兮的,白做了一桌菜想拉攏他倆,誰知甫見面不但沒好感,反而落荒而逃。  姜禮和駛著小車子離開親戚家往斜路下駛,卻看見較他十分鐘走的眉眉還站著等截計程車。  他本想別轉面孔匆匆駛過,但這時偏下起毛毛雨來,計程車勢必更加吃香,說不定這倔強的女子要等到黃昏。  姜禮和心軟了,畢竟不是陌牛人,他上過她家,在她床上打過中覺,就差沒做一個粉紅色的夢。  那日四個同事上去聚頭,商量計策,預備過完年就發動新攻勢,干通宵之后,兩人告辭,留下眉眉的表妹與他,本來還強撐著,是她先在沙發上盹著,他只得轉到睡房去息一息。  ——他錯了,他應當立刻走。  姜禮和輕輕按車號。  眉眉看到是他,沒有表情。  小姜推開車門,“請上車。”  眉眉猶疑一刻。  好漢不吃眼前虧,出來做事這么多年,她早已學會轉彎,這樣站在雨中,似個難民,不知還要等多久,不如先上了車再說,這小子如有什么不規行動,一干向玲玲投訴。  眉眉身手敏捷地跳上車去。  姜禮和松下一口氣。  他不敢待慢,聚精會神地把車子駛回眉眉家。  下雨,交通擠塞,一寸一寸地駛,他怕這位小姐不耐煩,但是沒有,她把頭轉過去,看窗外的風景。  這程本來十分鐘可以走完的路,竟走足一個小時。  眉眉一句話都沒話過。  姜禮和心想,這種女人最適合做伙伴,因為沒有話。  到了門口,眉眉推開車門卜車,向小姜點點頭。  她上去了,小姜有點悵惘。  這一分手,兩人都落了單,玲玲說得對,單身人平時風流瀟灑,遇到大節當前,即時敗下陣來。  眉眉回到家里,發一陣子呆,翻一會兒書,打了幾個電話,人家都在忙,敷衍幾句,又得回去搓麻將,招呼客人,或是管理孩子。  眉眉巴不得馬上開工,跑到寫字間,在崗位坐下,發號施令,才有歸屬感。  白嚕嗦了這么久,她抬頭一看,才過了二十五分鐘,要命,幾時捱到天黑。  猶疑一下,她咬咬牙,萬分不愿意把電話打到阿姨家去。  表妹聽到她聲音,倒是十分歡喜,“都在等你呢,快來呀,是不是才睡醒?電話沒人接。”  姐妹倆誤會冰釋,況且,寂寞的人沒有資格驕傲。  “等你晚飯,別遲過八點鐘。”  眉眉取過外套穿上,下得樓來,雨更急了,華燈初上,她住在地勢略高之處,此刻往山腳看去,倒真有些燈火闌珊的感覺,但,眉眉問:那人呢,時與景都對上了,那人呢。  有點冷,她依然沒有帶傘,大學生一貫邋遢的脾氣突然發作,她用外套罩住頭。  就在這時,有人問:“小姐,要車?”  眉眉本能地答:“要。”  一回頭,看到那姜禮和坐在小轎車內,探出頭來,看看她笑呢。  他沒有走!  他難道一直在附近兜圈子?半個小時了,這個無聊的人,難道沒有去處?  眉眉忽然想到自己,噫,她又何嘗有去處,不禁笑了。  姜禮和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綻出笑容,這個女子,笑起來這么好看,卻吝嗇笑臉,他呆住了。  他放下眉眉,本想把車駛走,誰知這附近改道,一大堆單程路,兜了兩次還沒出到大路,第三次摸清道路,一眼看到眉眉站在路邊。  姜禮和不相信運氣這么好,冒著得罪她之險,上前搭訕。  誰知她不以為忤,小姜似中了獎券似高興。  注定他們要在這年假中相遇,避都避不開。  小姜想,可惜她已見過他最丑的一而,不過因此他亦毋需偽裝,最壞的已經過去。  眉眉也這么想,她已經罵過他,人生路程縮短一大截,感覺上他不似陌生人。  他在車上,她在路上,兩個人的頭發都淋得濕漉漉。  他后面的車子等得不耐煩,開口罵:“喂,想清楚沒有,倒底上不上車?”  為勢所逼,眉眉又上車。  “去哪里?”  “去喝杯咖啡。”  “遵命。”  眉眉問自己,假使不是放年假,忽忽邂逅的結局也不過是速速分手,以后最多在酒會碰面,交換一個眼色。  偏偏有三天長假,時間多得無法排解,大家都有大把空暇,造就兩人緣份。  去年此時,眉眉獨自在東京渡過,那個城市是她的避難所,一有空便乘三小時飛機逃出去,在陌生地方做無主孤魂到底又好些。  她與一位有家室的男人來往達三年,等到喪盡一切自尊才分的手,他其實什么都沒有給她,發覺時已經太晚,傷口愈合之後,眉眉已心灰意冷,為這樣普通的故事付出這樣大的代價,真是劫數。  大城市每一個角落都擠滿了人,等了半日,他們才等到張小台子,叫了咖啡。  室內人多,眉眉脫掉手套,搓搓手,捧著咖啡喝。  小姜看著她,那一張素凈的臉夾在濃妝艷抹群中,十分突出。  她有多大歲數,為什么眉目間常現恍惚之態?  也許放假松弛下來就是這個樣子,平時,平時一定很兇悍堅強。  眉眉卻在享受這杯新鮮熱辣的咖啡,心無旁騖。  隔壁桌子一對年青男女緊緊摟在一起,她坐在他大腿上,但因為青春的緣故,并不覺肉麻。  喝完咖啡,還有什么藉口呢,小姜在絞腦汁。為何這樣留戀?從前并無試過。  眉眉看看時間,吃飯的時間也差不多了。  她召侍者付賬,留下豐厚的小費。  眉眉說出地址,姜禮和詫異,“我去過這地方。”  “正是我表妹的家。”  “令尊令堂呢?”小姜忍不住問。  “在澳大利亞。”  啊,原來移了民。  眉眉也好奇,“你呢?”  “加拿大。”情況完全一樣。  眉眉又問:“沒有其他的親威?”  “有是有的,不過不想去打擾人。”  驕傲。  “又不大談得來,十分吃力。”  今天吃力嗎,眉眉想問。但已經說多了話,于是閉緊嘴巴,適可而止。  小姜心中嘀咕,怎么,話匣子一打開就合攏,不禁有點悵惘。  車輛忽然疏通,很快駛到目的地。  眉眉說再見。  姜禮和無法拉住她,只得搭訕問:“后天開工?”  眉眉點點頭。  “再見。”  這次,他真的駛走了車子,眉眉一直看它消失在街角。  要找,總是找得到的,他可以同玲玲聯絡,還有,表妹是他的伙計。  如果從此沒有音訊,那一定是不想找,不知睡到哪一張床上,忘了前事。  眉眉按鈴,表弟來開門。  他們一共四兄弟姐妹,都比眉眉小,都叫眉眉大姐。  眉眉同阿姨姨父寒暄完畢,問他們在玩什么。  “吊烏龜。”  無聊是無聊一點,玩起來還真熱鬧,眉眉心不在焉的陪他們玩了幾手,連輸三次。  他們極認真,把游戲當大事來做,臉皮吹彈得破,一下子就惱,一邊生氣一邊解釋,鬧個不亦樂乎。  眉眉覺得這是生活的縮影,許多人都缺一點點幽默感,把自我看得太太太太重要,萬萬不肯認輸。  眉眉肯,看樣子,姜禮和也肯。  這是年齡關系,過幾年就會好的。  她扔下牌,走到一角看照相簿子。  表妹過來搭訕,“表姐旅行,從來不拍照。”  “找誰拍?”  “找個人。”  眉眉笑,說起來,三個字那么淺。  找起來,人海茫茫,你盡管試試去。  表妹說:“我是你,一年到頭去那么多地方,一定把風景全部拍下來。”  “又不是去南極,有什么好拍,你有,人也有。”  “我不管別人,我自己有就行了。”  眉眉笑,“這倒也是辦法。”  傭人將做什錦火鍋用的材料捧出來。  “吃完去看電影。”  眉眉先打退堂鼓,“哎呀呀,我吃不消。”  表弟已經攤開報紙,“去看午夜場,動作電影,大笑一場,才配合氣氛。”  “表姐對一般人喜歡的活動視為苦差,給她十萬塊都不參加。”  “她愛靜。”  “今天例外,好不好?”  “我們一左一右保護你,保證你一根毫毛都不掉。”  眉眉只得說:“到時看看眼睛睜不睜得開。”  飯吃到一半,他們的異姓朋友已陸續上來,加雙碗筷,坐在一起,繼續吃。  眉眉詫異他們精力無窮,才不過大三五年而已,記憶中眉眉從來不記得自己有這么活躍過。  最小的表弟出去買票子,他宣布:“我會打電話回來,我們先去跳舞。”  眉眉覺得頭暈,忍不住傻笑起來。  阿姨說:“一起去吧,難得的。”  眉眉做一個告苦的表情。  阿姨輕輕說:“回家又干什么?”?  眉眉答:“我陪你。”  阿姨笑:“我打算早睡。”  眉眉與老中青三代都彷拂格格不入,正為難,門鈴大作,她乘機走開去啟門。  門一打開,她看到的是姜禮和。  意外管意外,卻滿心歡喜,隔著鐵柵怔怔看他,竟忘了請他進來。  姜禮和簡單的說:“本來想等到開工才約你見面,后來覺得不應平白浪費兩天。”  他也沒要求進屋。  眾人忙問:“誰,誰在外頭?”  表妹探頭一看,“呀,是你,你怎么來了。”  小姜咧嘴笑,“拜年。”  “請進請進。”  表妹看大姐一眼,心中嘀咕,小姜雖然隨和,倒底算是上司,無端端上門來,卻是為了什么。  幸虧人多,混在一起,不覺尷尬,接著一聲“票子齊了”,大伙便涌出門去。  阿姨悄悄問子女,“那是誰,是眉盾的朋友?”  “不是,是姐姐同事。”  阿姨有點失望。  一大班人出得門來,分幾批坐電梯。  姜禮和輕輕說:“我們走下去。”  眉眉點點頭,三樓一下子就走到地下。  姜禮和又說:“我們不要看電影。”  眉眉不由得笑,兩人索性擺脫大隊,單獨行動。  大堂中央,他們還猛找眉眉,“表姐呢,怎么晃眼間不見了她?”  表妹眼尖,一下發覺姜禮和也失了蹤,很明顯,他是特地來找她的。  奇是奇在他們居然誤會冰釋,當中發生了什么怪事?  一定要問清楚。  眉眉與小姜走到街角,往后看看,還怕他們追上來,兩人不約而同加快腳步,速速消失。  眉眉說:“太不夠義氣了。”  “你打算同他們狂舞到天明?”  兩人像是已經很熟很熟,可以無話不說。  眉眉雙手插在大衣袋中,“吃過飯沒有?”  “肉松夾面包。”  眉眉說:“太馬虎了。”  “應該早些來吃火鍋,多熱鬧。”  “明天好了,明天再去。”  小姜問:“現在呢,夜未央,有什么好去處?”  眉眉忽然覺得心安理得,因此露出倦意,跑了一整天,相當的累,她說:“我想休息。”  “我送你回家。”  到了門口,他又不甘心,“不請我上來喝杯咖啡?”  做了一天司機,應有獎賞。  上得樓來,也不用眉眉招呼,他對於小公寓的間隔熟得不能再熟,自己進廚房去做咖啡。  提著杯子出來,不見眉眉,原來她在房中聽電話。  小姜只得坐在沙發上,開了電視找娛樂,十分鐘后,他已昏昏欲睡。  眉眉被誰絆住了,怎么不出來陪他?  眉盾在房中與表妹通話:“……我決定不看戲,是,姜禮和送我回來的,生氣,為什么要生氣?啊,那件事,那是誤會。”  表妹說個不住,眉眉焦急,冷落客人,十分無禮。  “表姐,我早說他人不錯,明天還有一日假期,把他叫出來一起玩好不好。”  “好。”  姜禮和在電視機的催眠下漸漸抵擋不住,心底嚴重警告自己:不要睡著,不要睡著,再激怒她后果堪虞。  但沙發似有股無形力量,把他吸住,難以自拔,他眼皮再也睜不開來,眼前一黑,完了。  眉眉在房中作最后掙扎,“水開了,我要去熄火,過一會兒再打給你。”  “我們明天見好了。”  眉眉大赦似放下話筒,急急走出客廳,呆在當地。  姜禮和靠在沙發上,均勻的打呼,短短二十分鐘,他已進入夢鄉。  眉眉的地方一定使他覺得賓至如歸,毫無疑問。  女主人手疊手(www.lz13.cn)笑了。  讓他睡吧,也許自從那日她大喝一聲,嚇醒了他之后,他就沒好好睡過。  她決定守歲,取過那杯猶有余溫的咖啡,呷了一口,到露台看風景。   亦舒作品_亦舒散文集 亦舒:婚變 亦舒:一夜分頁:12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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